达达集团高管巨震,董事长、CFO被换,京东“接管”下的野心凸显
近日,纳斯达克上市公司达达集团(NASDAQ:DADA,简称“达达”)宣布,辛利军因个人原因辞去该公司董事会主席(董事长)和董事会提名与公司治理委员会成员的职务,董事会委任京东集团首席财务官(CFO)单甦接任。
与此同时,陈兆明因个人原因辞去达达集团CFO一职,董事会任命京东物流投资者关系负责人茆俊接任,两项决议均自2023年12月19日起生效。贝多财经注意到,达达集团官网已经披露了新任董事长、CFO信息。
这是继达达集团联合创始人兼CTO杨骏辞任后,该公司今年以来面临的又一次重大人事调整。随着“元老级”人物的相继离场,达达集团身上的“京东系”色彩也将愈发浓重。
在笔者看来,本次达达集团的人事变更并非突发状况,而是京东强化集团与零售间协同效率,以新姿态切入本地生活服务市场,打赢同城市场等“四大必赢之战”的又一重要筹码。
一、成本高企,高频消耗急需“大输血”
公开信息显示,达达成立于2014年,在2016年与京东到家合并后,成立了“即时物流+即时零售”协同发展的达达集团。
达达与京东的“联姻”,本质上是双向需求耦合。京东到家接入达达集团后迅速占据了后者总营收的“半壁江山”,达达集团2021年的收入为68.66亿元,其中京东到家以75.48%的增长率实现40.46亿元的收入,占比58.92%。
与此同时,京东的即时零售业务发展也需要达达的支持来填补末端配送运力的空缺。数据显示,达达快送截至2021年末的“最后一公里”服务覆盖了全国约2600多个县市区,2021年共交付了11.23亿份订单。
值得注意的是,即便背靠京东这棵“大树”,达达集团也并未摆脱亏损的泥潭。财报显示,达达2017年至2021年的净亏损分别为14.49亿元、18.78亿元、16.70亿元、17.05亿元和24.71亿元,连续多年亏损规模超过10亿元。
巨额亏损下,是达达集团居高不下的骑手支付成本。2017年至2019年,达达的骑手支付成本分别为15.27亿元、19.18亿元和26.79亿元。此外,其向京东到家投入的激励费用分别为3.62亿元、7.83亿元和9.38亿元,亦持续攀升。
由于单量的增加,达达集团2020年的骑手支付成本进一步增至47.20亿元,几乎占到营收的80%。根据西南证券调研,2020年达达每单的利润约为5.43元,其中支付给骑手3.92元,占比72.3%;单笔毛利仅为0.96元,毛利率17.7%。
也就是说,仅凭养活骑手、留住平台现有用户,达达集团就耗费了大量心血。截至2021年末,达达集团持有的现金、现金等价物、受限现金及短期投资为17.65亿元,较2020年末的62.91亿元断崖式下跌。
2022年2月,京东对达达集团进行了增持,交易完成后京东持有达达约52%的股份。在股东注资“回血”后,达达平安度过了资金危机,截至2022年6月末的现金、现金等价物、限制性现金和短期投资总额为43.50亿元。
二、深度协同,大额亏损仍是“绊脚石”
在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达达创始人蒯佳祺曾坦言,当初拒绝阿里和美团选择京东,是因为“希望达达能够独立发展”。但贝多财经发现,随着达达集团在业务、资源、资产等方面对京东集团日渐明显的依赖,烙印也已深入骨髓。
增持后,达达与京东联合在京东APP首页推出“附近”频道,基于消费者所在地理位置,为其提供附近3-5公里全品类门店优质商品小时级、分钟级送达的“小时购”服务,整合京东生态域内提供商品小时达服务的即时零售能力。
基于达达快送与京东即时零售密不可分的关系,蒯佳祺于同年8月“退位让贤”,辞任达达董事会主席、CEO职务,彼时担任京东零售CEO辛利军接替董事会主席一职,达达集团副总裁何辉剑升任总裁,标志着达达正式被纳入京东体系。
辛利军任职期间,达达集团与京东的融合进一步加速,实现京东首页推荐流的LBS化。此前有业界人士预测,在“即时零售+即时配送”双轮驱动下,达达集团已经跑通了正向盈利的商业模型。
2023年京东零售表彰大会上,辛利军提出了京东零售2023年的四大必赢之战,即下沉市场、供应链中台建设、开放生态建设和同城业务。同城业务连续两年被列入其中,足以看出京东对于同城配送业务的信心与野心。
截至目前,京东的“接管”并未彻底扭转达达的亏损状态。2023年第三季度,达达集团的收入为28.67亿元,同比增长20.4%;其中达达快送的收入为10.82亿元,同比增长29.4%;京东到家平台的收入为17.85亿元,同比增长15.6%。
同期,达达集团的净亏损为1.66亿元,较2022年同期的4.54亿元收窄63.47%;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Non-GAAP)的经调整净亏损为915.7万元,较2022年同期的2.70亿元收窄超95%,仍未实现盈利。
2023年第三季度,达达集团的经营支持成本为19.56亿元,较2022年同期的14.67亿元同比增长33.44%,主要是由于为连锁商家提供的同城即时配送业务订单量的上升导致骑手成本的上升,以及推广活动成本的增加。
不过,达达集团在营销费用上的花费有所减少,三季度的销售费用为10.18亿元,同比下降11.41%,主要是有效的费用管控举措以及对京东到家消费者激励减少。但单季超过10亿元的营销费用,对于企业而言仍旧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三、竞争加剧,吹响集权提效“集结号”
据《即时零售开放平台模式研究白皮书》,作为O2O到家业务重要组成部分,即时零售风口已至,其中平台模式2016年至2021年的复合年增长率为81%。
2022年,我国几十零售市场的规模超5900亿元,相当于同期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52%。预计到2025年,即时零售中的开放平台模式规模将突破万亿门槛,达到约1.2万亿元,引领并拉动O2O整体市场规模增长。
达达集团总裁何辉剑亦公开表示,即时零售行业充满机遇,凭借双轮驱动商业模式的独特优势,以及与京东集团的持续深化合作,达达对把握行业的长期机遇信心十足。
诚然,“即时+”以数字化与供应链为核心,已成为一种全新的商业逻辑。但细分赛道的流量、用户等资源始终有限,作为京东同城即时配送产业链中的一环,达达集团不可避免地面临着顺丰同城、美团跑腿等同类玩家的竞争。
而在更为广阔的本地生活服务市场,以抖音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正在通过聚合第三方配送资源的方式聚焦用户对即时收货的需求。此外,叮咚买菜等平台在本地生鲜配送的垂直赛道盘踞已久,达达面临的将是更为激烈的角逐。
今年以来,京东集团旗下多家公司都经历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换血”。时任京东集团CFO的许冉于5月“接棒”徐雷出任京东CEO,负责集团各业务的日常运营和协同发展,京东物流CFO单甦接替许冉出任京东集团CFO职务。
就在辛利军辞任达达集团董事长的一个月前,这位带领京东零售行进多年“老将”卸任了京东零售CEO一职,该职位由京东集团CEO许冉兼任。在彼时的公告中,京东集团对于辛利军去处的解释为“另有他任”。
面对此次高管变动,一位京东集团内部人员曾向媒体透露称,京东此次高管变动的主要用意之一,是强化集团与零售之间的协同效率,让京东的意志可以更快速、直接、高效地贯彻到零售板块。
本次达达掌门人更迭,或也是京东集团在同城零售棋盘战略布局中的又一步棋。从协同效应的角度看,京东集团高管亲自下场带队的确能够进一步提升内部决策效率,但此举能够对达达集团的业绩表现起到多大助推作用,尚需时间检验。
依靠补贴与激励制度“跑马圈地”,终究只能在短期内提升市场份额,无法为平台带来长期势能。如何在提升用户粘性的同时填平盈利之坎,仍是达达集团亟待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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